姑苏红颜陈琐芬,才貌双全盖凡尘。寻花公子争芳泽,田腕慕美乱人伦。
三桂痴情清兵入,李闯迷色败西京。花容玉肌今何在,沃壤狮山掩芳魂。
上天赋予陈圆圆太多历史的巧合,使她历经了太多风云际会的变幻。历史交给这个女人的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她的一切都已融为历史机缘中的一个因子,似乎所有事件的前因后果都在她的生与死一瞬间。
陈圆圆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她是常州武进人,生于明天启四年,本来姓邢,在她七八岁的时候,父母先后去世,由姨母陈某抚养长大。所以便随了姨母家的陈姓。姨母为她起名为沅,字畹芬,小字圆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陈圆圆被卖到了苏州教坊中作歌妓。由于她天赋颖慧,很快就在教坊中崭露头角,歌舞尤占魁首。有一次,崇祯帝周皇后的父亲周奎在苏州逛妓院。一眼便看中了这个尚未出头的小歌妓,便花了几百两银子替她赎了身,带回北京。周奎买陈圆圆是有用处的。当时,崇祯宫中田贵妃专宠。周奎的宝贝女儿虽然是皇后,但也不得不独守空房。周奎这次买回陈圆圆这个既有长相又聪明乖巧的小丫头,就是想找个机会把她送到崇祯皇帝的宫中。一来可以用她的色相分田贵妃之宠;二来可以以娘家人的身份多给周皇后一些支持。但是,已被李自成的起义军搞得焦头烂额的崇祯皇帝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思考女人的问题。因此,周奎的如意算盘也就落了空。但他又不想白白花那几百两银子,于是便转手把他送给了刚刚由山海关前线返回京城,正炙手可热的大将军吴三桂。吴三桂到周府作客,在酒席上看中了陈圆圆,周奎便做人情把她送给了吴三桂。陈圆圆在吴三桂的府上际遇还算不错,由于她的乖巧玲珑,善解人意,很快便同军人出身的吴三桂结成红颜知己。一生没有触过多少女人的吴三桂对陈圆圆很是宠爱。在他不得不赶往山海关的时候,还舍不得把陈圆圆带到战火纷飞的辽东前线,而是把她安置在父亲吴襄的府中居住。同吴三桂的结合,并没有使陈圆圆的生活安顿下来,也许这就是她的命,生来就是要被强势的人物夺来抢去的。
吴三桂离京不久,李自成的农民军就攻到了北京城。崇祯帝在煤山上吊自杀。大明王朝的都城北京此时成了起义军的天下,李自成定鼎北京之后,便同大将刘宗敏等人开始了残酷的追赃。也就是让前明的官员交出自己平时贪赃枉法的钱财,拿不出来的都要抄家下狱。吴三桂的父亲吴襄也在追赃之列,在去吴家追赃的时候,大将军刘宗敏一眼便看中了娇艳如花的陈圆圆,并将之霸占,夺为侍妾。这个消息传到吴三桂的耳朵中后,历史上便出现了“恸哭六军尽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充满戏剧色彩的一幕。无辜的陈圆圆却成了吴三桂降清叛明的罪魁,断送李闯王辉煌前程的红颜祸水,让大明遗民唾骂不已。
山海关之血站之后,李自成匆忙的从北京城中撤去,慌乱中,刘宗敏也顾不上刚夺来的新欢陈圆圆,随李自成一块匆匆离去。十天后,吴三桂带领清军铁骑随多尔衮返回京城。陈圆圆再次回到吴三桂的怀抱。从此宠之不衰,随他转战南北。
为了剿灭西南一带的南明残余,吴三桂率领曾是明军精锐的吴家军横扫江南。腐败的南明小朝廷此时还对他们曾经的吴将军抱有幻想,同年八月居然加封他为“蓟国公”,并赐银一万两,蟒缎两千匹,并派人将委任书和赏赐一起送到北京。史可法在书中说“南中向接好音,法随遣使问讯吴大将军,我大将军吴三桂假兵贵国,破走逆成。殿下入都,为我先帝、后发丧成礼,扫清宫阙,抚戢群黎,且免剃发之令,示不忘本朝。此等举动,振古烁今,凡为大明臣子,无不长跽北向,顶礼加额,岂但如明谕所云感恩图报已乎!”。但是,此时的吴三桂已经不再是他们的吴将军。他率领的清军铁骑很快便踏平了南明残军。进而进兵西南,把桂王手下的几千兵将也打了个落花流水。走投无路的桂王逃入缅甸,为了斩草除根,心狠手辣的吴三桂又挥师杀入缅甸,抓住逃亡在丛林里的桂王朱由榔。吴三桂并没有把桂王北解京城,“献俘阙下”,而是私自用弓弦将这位最后的南明皇帝绞死在昆明。吴三桂的一番衷心和战功也取得满清新主子的信任。他被封为平西王,世镇云南。从此开始成为西南独立王国里的土皇帝。
关于陈圆圆成为平西王妃后的生活,历史上并没有太多的记载。只知道此时的吴三桂开始过起穷奢极欲的腐朽生活。他嫌王府不够豪华,又派人在五华山建宫殿,填菜海子之半修建新的平西王府。经三年建成,其间毁人庐墓无算。此后,吴三桂又命人到江南购买会唱昆曲的年轻、姿色好的四十几个女艺人,整日与号称“八面观音”和“四面观音”的美人们纵情声色,早把人老色衰的陈圆圆抛到了一边。
康熙十二年,吴三桂开始举旗叛乱。陈圆圆苦劝无效,便请求吴三桂允许她出家,从此了却尘缘。她说:“妾闻知足不辱,知止不殆,长此奢华,恐遭天忌,愿王爷赐一净室,妾茹素修斋以求夫君长幸……”此后,吴三桂便在昆明的凤鸣山为她修筑了一座金殿,让陈圆圆在此带发修行。
旧日繁华事尽删,春秋愁锁两眉弯。珠襦已分藏棺底,金碗尤能出世间。
离合惊心悲画角,兴亡遗恨记红颜。看他跋扈终何益?宝殿飘零翠瓦斑。
无奈的陈圆圆只好以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她不能阻止吴三桂,也无法安排自己的命运。她所能掌握的也许只有自己的一条命而已。康熙十七年,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吴三桂在衡州称帝,国号大周,同年秋,便在焦虑中死去。吴三桂死后,叛军无首,很快瓦解。两年后,清军攻入昆明,吴三桂的一切也到此结束了。
至于吴三桂兵败之后,陈圆圆的下落,历来众说纷纭。有人说她在清兵攻破昆明之日,投莲花池而死,后来被人葬于池旁的寺院中。据《昆明风物志》记载:康熙十七年(1678年)秋天,传来了吴三桂兵败并病死在湖广道衡阳的消息。当智莹把知道的情况告诉陈圆圆后,她若有所思地说:“三十多年的冤孽债算是了结了。经过这些年,我了解到他只不过是一个表面逞强,心地险诈,患得患失,反复无常的小人;在我的心目中,吴三桂早就死了!”又过了几年,在一个叶落箫瑟的深秋傍晚,陈圆圆正伴着青灯古佛,手持念珠,虔诚诵经拜忏时刻,突然传来了一阵紧急敲门声,智莹忙出去一看,原来是总督蔡毓荣亲自带领兵丁,前来查抄吴三桂的珍宝古玩。智莹立即转身告知陈圆圆,陈马上打发智莹从后门逃走,然后从容走到窗前,遥望着秋水长天,双手合十,安详地跳进池里。据说后人还曾在池边写下过一首“花落苏台晚照红,晓莺啼彻彩云空。沧桑一段风流话,凭吊湘波惜玉容”的诗。
还有一说,说陈圆圆在清兵攻入云南之时自缢身死。也有人说,陈圆圆在清军攻破昆明之前,就已经在归化寺出家,法名寂静,号玉庵。后来,青灯古佛相伴,不问世事。最后在归化寺悄然圆寂。此外还有人说,陈圆圆在昆明城破之时,跑到城北的“三圣庵”出家为尼了。
最近,据称是陈圆圆第十二世孙的揭密说,以上这些关于陈圆圆的说法都不对。陈圆圆在吴三桂死后,为了防止清军对吴三桂诛灭九族。便带着吴三桂的儿子吴启华、孙子吴仕杰,在吴三桂生前亲信马宝的护送下,逃到贵州的一片原始森林里面。据说现在这里已经发展为一个村落,住的都是吴三桂的后人。陈圆圆的墓就在这个村子的墓地中。墓前有清雍正六年所立碑,碑文:“故先妣吴门聂氏之墓位席;孝男吴启华、媳涂氏:孝孙男仕龙、仕杰、杨氏;曾孙大经、纯;孝玄孙朝达、选、魁、政、玺、柱、相、仅;皇清雍正六年岁次戊申仲冬月吉日”。据说 “吴门”二字,即暗示陈圆圆的籍贯苏州,又标明她嫁到吴家。“聂”字既隐陈圆圆生前两姓,小时姓邢,后改为陈姓,邢、陈二家均有“耳”旁 “聂”字由“双”,“耳”二字组成。马家寨据说就是为了纪念当年保护陈圆圆及吴家后人的马宝而得名。
当然,由于没有历史的记载,关于陈圆圆的下落,至今依然是一个历史的谜案。诸多关于陈圆圆最后归宿的说法,到底谁是谁非,还有待于历史自己的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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