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坤是个在天桥上混饭吃的野郎中,连个摊子都没有,扛着面“专治跌打损伤”的幡旗,再背着个药匣子,但凡人家一喊,就停下脚步,就地诊治,收些散碎的银钱,聊以度日。
这天,他又来到天桥上,正要寻个热闹去处,忽然听到有人喊他:“郎中,郎中”陈子坤忙着停住了脚步,循声望去,见个家佣打扮的人正朝他跑过来。他不觉一怔,忙着问道:“叫我呢?”那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郎中啊?不叫你叫谁?叫着都不敢答应,你这技艺很差劲吧?”
陈子坤见人家瞧不起他,就生气了:“我上可医天,下可治地,到了阴间能治小鬼儿。你有啥病,看我治不治得好你?”那人就说:“你别吹牛。现下有个人病了,你要是能医好了,少不得你的好处。”说着,拉起陈子坤就走。
那人拉着他一路走,就一路给他介绍。原来是靖王爷的贝勒得了一种怪病,险些被王爷打死。几个月前,靖王爷带着贝勒率跟随皇上西征,与叛发生了几场恶战,都是近身肉搏。靖王爷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带头冲锋陷阵,谁知贝勒却吓得面色苍白,体似筛糠,不敢冲锋不说,还几次晕厥过去,给王爷丢了人。回到京城后,王爷就给贝勒施了家法,贝勒被打得死去活来,也不承认自己胆子小,而是天生的一个毛病,见血就晕。王爷不信,当着他的面杀了一只鸡,就在鲜血迸溅的时候,贝勒一下子就晕了过去。王爷这才信了,赶紧请医生给他诊治,但一直未见成效,又让他们遍名医。
陈子坤一听这个就站住了,冷着脸说道:“太医都治不了的病,我哪治得了?你另请高明吧。”那人却一把拉住了他:“你刚才怎么说来的?你今天要是不进王府的门,我就到处给你宣扬,让你在天桥上混不下去。”陈子坤知道他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只好硬着头皮,进了王府。
贝勒被王爷打得很惨,现在外伤好了,但筋骨未愈。陈子坤也是给他望闻问切了一番,但却想不出该开什么方子。正在这时,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呕吐之声,接着就是怒喝:“什么狗屁太医,连这点儿小病都治不得,还不快滚?”陈子坤轻轻撩起门帘一看,却见王爷正在院子里发脾气。
他正要放下门帘,王爷却看到了他,声问道:“哪里来的生人?”陈子坤忙着来到王爷面前,先行了礼,然后说明他是给贝勒看病的郎中。王爷上下打量着他:“你能治贝勒的病?”陈子坤忙着说:“我正在想办法。”王爷一挥手说:“那你也给我看看吧。吃啥吐啥,我都快饿死啦!”
陈子坤不敢怠慢,忙着给王爷号了脉。王爷脉象平稳,不像有病的样子啊。他略一思索,心中已是豁然开朗。王爷跟随着皇上去平叛,风餐露宿不说,自然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而胜利凯旋之后,皇帝封赏犒劳,臣们也争相宴请,王爷必是甩开腮子猛吃一通,又给吃淤了。但淤是淤在了肚腹间,他的胃里却空着,故而饿得要命,但见了油腻之物却要吐出来。他咕噜噜地转了转眼珠儿,马上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展开纸,就开出了一个方子:孝子取鲜鱼卵,与鸡蛋拌匀,素油淡炒,一月可愈。王爷看着方子,不觉一惊:“你这叫什么方子呀?”
陈子坤微微笑着说:“我这方子呀,专治您的病。”
王爷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忽然一拍桌子说:“我先吃了试试。你若敢欺瞒我,我先把你两条狗腿打断了!”说着,他就叫过了贝勒,把那张方子展给他看,然后说道:“这取鲜鱼卵的差事,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贝勒忙着行了礼,然后拉着陈子坤出来,愤愤地瞪着他:“你这是什么狗屁方子啊?”
陈子坤忙着小声说道:“你若是不想让王爷的病好,我就给你换个方子。”贝勒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说:“净放你的狗屁!”他叫上那个家佣,赶到鲜鱼市上去寻鱼籽。
卖鱼的一听贝勒的要求,就笑着对他说,现在正是冬天啊,早过了鱼怀籽孵小鱼的季节,哪还会有鱼籽啊?贝勒猛地一怔,忽然想到陈子坤开出了那么奇怪的方子,让他寻找根本不可能有的鱼籽,整个就是涮他呢。他气嘟嘟地带上家佣,直奔了天桥。
他们打听着找到了陈子坤的家,却见陈家门紧锁。再跟邻居一打听,邻居说刚才见到陈子坤急匆匆地走了,说是要到西峰山上去采几味草药,还特地叮嘱,说如果有客人来找他,就让客人到西峰山去找他。贝勒一听,气得一跺脚,叫了辆马车,直奔了西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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